文/王新喜


富士康在印度的产能大幅削减，继续转向国内，并在郑州投10亿建总部大楼，而另据参考消息援引台湾“中时新闻网”报道，近几年苹果公司执行“去风险”与分散供应链的策略，将订单转向印度，但实际操作下来显然并不顺利。今年苹果已将部分产能转回中国大陆代工厂，比亚迪、立讯精密等大厂已加入iPhone 16供应链，成为苹果最新的代工伙伴。



而根据定焦数码消息，苹果对中国OEM供应商的分工也加强了，多了好几家屏幕总成、后盖、中框等OEM工厂的扶持，颇有洗牌的意味。



而苹果将部分产能迁回中国，暴露了印度代工的短板，同时也能看到华为施加给苹果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大，根据最新IDC数据，华为在国内市场份额已是坐二望一。



而如果仔细梳理，苹果将部分产能迁回中国，有5大原因。首先是看到了印度全套供应链的短板，供应链短板影响了良率。

今年4月，苹果公布了其2023财年年度供应链名单。中国大陆工厂有155座，位居第一，中国台湾49座，位居第二，接下来是日本、越南、泰国和新加坡分别是41座、32座，23座、23座，而印度仅有13座，排在马来西亚（18座）与菲律宾（16座）的后面。

在中国，苹果所需要的一系列元器件厂商几乎都有。尤为重要的是，中国有一个集聚型的产业生态链。苹果在中国的果链供应商，也大规模的分布在江苏、浙江以及广东省、河南省等。



大量的电子设备制造企业聚集在一个省份乃至城市，上下游形成了产业关联与聚集，中国强大的能源支持、原材料生产制造、交通与通信体系，缩短了物流运输、人工成本以及效率。这个能力，中国积累了40年。



但在印度并没有这样可以帮助苹果解决零部件成本与需求供给的配套产业生态链。而印度工厂与元器件厂商匮乏，大量零部件需要从中国进口，这对于苹果来说，相当于中间多了一道无形的物流运输成本与进口关税成本，缺乏完整的供应链与集聚型的产业生态，意味着印度并没有帮助苹果真正降低生产制造成本，长期还将形成重大掣肘。



其二，大肠杆菌等卫生问题，是手机制造的大忌。

根据参考消息报道，苹果将部分产能转移中国的过程中，一个重大原因指向卫生管理（大肠杆菌超标）仍存在问题。大肠杆菌是一种常见的肠道细菌，某些特定类型的大肠杆菌可以引起疾病。这些病原体通常通过污染的食物或水传播，导致食物中毒——相关症状包括腹泻、呕吐还有发热等，严重时甚至可能还会引发脱水和肾衰竭等问题。

而印度人喜欢在恒河里沐浴，但根据此前的一次监测数据，每100毫升的恒河水中，就有10万以上的大肠杆菌，这超过了世卫组织相关标准的500倍！



因此，对于印度人的卫生习惯（手抓饭）以及相关卫生标准来看，iPhone生产制造要绝对避免大肠杆菌，并不容易。而如果新生产的手机附带大肠杆菌，消费者是非常介意的。



而手机制造的卫生问题，不仅是大肠杆菌，还有无尘车间，比如做一个镜头的装配，要求是无尘车间，在国内，工人在为了保证手机镜头100%没有进灰，直接用16倍的放大镜来观察和检验，确保没有灰再出厂交付。如果操作达不到专业标准，甚至有可能导致镜头等元器件进灰。去年iPhone15系列被某博主曝光摄像头进灰问题，曾经也引发了舆论风波。



卫生问题可能是印度产iPhone的一个令库克非常头疼的问题。

其三：高温天气与电力供给匮乏，限制了印度制造的产能。

俗话说，“热带地区无强国”，不是没有原因，今年夏天，印度曾一度突破50度高温，大量企业缺工业用水，并严重影响水力发电。



对于工业生产而言，稳定的水力、电力供应与强大基础设施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印度电力供给本身是短板，高温叠加制造业开工把用电需求拉满，导致电力供应不稳定、交通物流不畅等问题频发，也导致iPhone15系列的品控质量与生产受到了一定影响，印度方面为应对国内“用电荒”现象，临时出出台了企业“限电令”，要求包括富士康在内的一众工厂企业，必须减少30%的生产用电量。苹果不得不将部分iPhone手机的订单从富士康转给了其他代工厂商。

其四：印度缺工程师，印度签证卡了自己脖子

一直以来，印度电子制造行业非常缺专业工程师，今天的iPhone又非常精密了，对组装良率要求很高，很多工序无法返工，产品组装不仅需要大量工人，更需要大量检测人员与工程师指导。

而苹果CEO库克早前就表示之所以在中国投资，并不是工资成本低，而是中国工程师数量众多，能满足企业在设计、技术、产品更新换代等方面的要求。

印度制造iPhone原本是需要中国工程师团队的，但自2020年之后印度以疫情等理由严格限制对华发放签证，直到今天仍未恢复。如果中国工程师想要办理印度商业签证，办理期高达3~6个月甚至15个月，而且很多办理签证的技术人员，是富士康准备派驻印度指导当地工人的工程师。

根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印度过去两三年，拒绝核发商务或工作签证给多达数千名大陆工程师，包括苹果以及供应商鸿海在内的多家跨国公司，为了将供应链移出中国而赴印度投资设厂，常需依赖大陆籍技术人员，而印度严审签证严重影响了这一技术人才的转移过程。

而《印度简报》也指出，印度制造工厂很大程度依赖大陆的优质专业技术人员，但印度对华的签证政策，导致大量技术人员无法来印度现场指导，导致富士康印度工厂的良品率迟迟难以满足苹果的要求。

现如今苹果将部分产能转移中国，印度开始决定放宽对中国工人的签证，已经晚了，因为原本很多的中国工程师、技术人才是去印度跟进iPhone的订单，现在iPhone16回到中国生产，苹果部分产能回到中国，中国大陆的技术工程师团队自然需要在国内支撑不断上涨的生产需求。



当然，印度的问题还不止这些，制造业薄弱、工人懒散、效率差、本土营商环境以及政策朝令夕改，高关税等都是其中的原因。

五、苹果清醒看到了中国市场的商业诚信，而华为的竞争让苹果不敢大意

现在苹果意识到，主要制造业务还是靠中国来提供靠谱的供应链，印度组装iPhone供应印度是可以，但供应全球，还得靠中国。

而这背后另一个原因在于华为的竞争，苹果在大力投资印度、转移供应链的时候，欧菲光、歌尔、欣旺达等很多厂商，被华为带动而满血复活，此消彼长，对苹果在中国市场的供应链龙头地位越来越不利。

事实上，苹果剔除掉的中国果链厂商，放在印度本土，都是最强的，也是印度所奢求但却没有的。

手机制造质量的竞争本质就是供应链与组装能力的竞争，放着高品质供应链不用，退而求其次，并不是理性的商业决策。而且在美国对包括华为在内一系列厂商制裁最狠的时候，中国也没有动苹果，这足以体现中国市场对外资的商业诚信，以及中国市场的开放性、法制性与商业土壤的健康性，苹果臆想中的种种地缘政治风险，其实是不存在的，反而是印度对外资的种种做法才真正充满风险。

而如今在与华为的竞争中，苹果在面临更大的压力，据IDC发布的最新手机季度跟踪报告显示，2024年第二季度，中国智能手机市场出货量同比增长8.9%，华为出货量暴增50.2%，市场份额从去年同期的13.1%，快速提升至今年二季度的18.1%，已经是坐二望一。



华为Mate70是华为解决芯片产能问题之后的一款重磅级产品，而iPhone16也是苹果寄予厚望的第一款AI手机，更不能轻率的交给印度。如今的这场产能转移，印度也改了目标，之前说2027年40%-45%的iPhone在印度生产、2025年达到25%的目标，现改成了2028年25%。印度自己也意识到了大麻烦。

当然对于中印制造业之争，中国处于优势，也不能过于自大，印度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标是比过去的自己更强，走好自己的路，践行开放战略，不断提升自己，不断攀升更高的目标，才是正途。

作者：王新喜 TMT资深评论人